【延吉史话】末代皇后婉容病逝延吉

    【开栏语】被誉为北国明珠的延吉市，坐落在青山绿水之中，以美丽繁华，和谐安详引人注目。可是当我们走进她那悠久的历史，寻找延吉人祖先留下的丰富遗产，我们惊讶地发现，神秘的原始部落曾在此繁衍生息；独特的地理位置使这里成了历代兵家必争之地；一座座烈士纪念碑记录了当年的战火纷飞……

    倾城往事化作一缕云烟随历史飘散，但那散落在延吉周围的古代工程遗迹，却默默地见证这座城的沧桑与兴衰，在铺开的历史长卷中，向人们诉说着湮没在尘埃中的那段峥嵘岁月。

    从即日起，延吉新闻网开设【延吉史话】专栏，细数那些年，发生在这片黑土地上的故事。

    婉容是末代皇帝溥仪的妻子，作为中国最后一个皇后，不仅仅是中国封建制度的最后一个牺牲品，同时也是反映中国近代历史的一面镜子。她的个人命运与日本侵略中国的历史紧紧相连。她的死，在当时就曾引起过社会的关注和同情。让人叹息的是，在很长一段时间内，就连这位皇后的逝世地在哪里，也众说纷纭，莫衷一是。直到相当长时间之后，人们才发现，原来中国最后一个皇后就惨死在吉林省延吉市，她的香骨就葬在延吉市的南山根儿。     婉容，姓郭布罗，1906年9月27日生于北京，达斡尔族，祖籍黑龙江省，属正白旗。婉容的祖上都是清朝的忠臣良将，功勋卓著，其曾祖父长顺曾任吉林省最高军事行政长官——吉林副都统、吉林将军，在文治武功上对国家和吉林省都做出过重大贡献。到婉容的父亲荣源一代，世易时移，已无功名业绩可谈。荣源是京师大学堂毕业，虽未能出将入相，但他继承了郭布罗家族的盛誉和财富，天津“荣业一条街”，就是因这条街上多为荣源家的产业而得名的。婉容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，自幼即受到很好的文化教育，又受到封建传统的熏陶。她名婉容，字慕鸿，是其父根据《洛神赋》中的“翩若惊鸿，宛若游龙”的名句而起。     婉容天生丽质，明眸皓齿，白皙苗条；又聪明贤惠，知书达理，爱好时兴文化，气质文雅大方，本是一个充满梦想和前途的天真女孩。自从17岁被选为皇后与溥仪结婚，便开始了她的人生悲剧。新婚之夜，溥仪便弃她而去，让普天下瞩目的皇后新娘独守空房，一时成为天下谈资。溥仪是这样解释新婚之夜的行为的，“进入这间一片暗红色的屋子里，我觉得很憋气。新娘子坐在炕上，低着头，我在旁边看了一会儿，只觉得眼前一片红：红帐子、红褥子、红衣、红裙、红花朵、红脸蛋……好像一滩融化了的红蜡烛。我感到很不自在，坐也不是，站也不是。我觉得还是养心殿好，便开门，回来了。”（摘自溥仪《我的前半生》）     皇帝新婚没有同皇后合房的事，第二天便在宫内外传开了，曾成为当时的热门话题。嫁给皇帝的婉容，成为天下仰慕的对象，父亲又得到封号，一时荣家荣耀得无以复加，然而她并未获得丝毫人生的真正幸福快乐。至于溥仪以后冷落皇后，不近女性，虽多有传闻，但这位末代皇帝是否性格变异，宠爱男生，则无实据可查。而入宫后即陷入孤独郁闷的婉容，最后发展到与男侍偷情，生下一女婴，全部属实。在紫禁城的囚笼里，在动乱的世道中，婉容最终成为一个最悲惨的牺牲品。     当溥仪被冯玉祥逐出紫禁城，住天津，赴长春，当傀儡皇帝一步步走向复辟悲剧的末日，无可奈何的婉容只能亦步亦趋地成了殉葬品。面对残忍、冷酷的皇帝，正满怀虚荣和青春爱情的皇后，终于空虚到偷情、吸食鸦片，最后达到精神分裂。当日本天皇宣布投降、溥仪宣布退位时，皇后婉容已堕落到鸦片成瘾，精神分裂，疾病缠身，不能自理的地步。

    婉容最后的日子是这样度过的。1945年8月11日，婉容等随溥仪在日本人的操纵下撤离长春，8月15日日本投降，8月16日溥仪在通化临江大栗子宣布退位，8月17日在沈阳机场被俘。婉容等被遗弃在大栗子，后到临江，婉容等皇族人员被东北民主联军接收。1946年4月14日，长春解放，婉容等皇族6人被解送到长春。到长春后，溥仪的“福贵人”李玉琴声明与溥仪离婚，回到长春的家里。而婉容此时是疾病缠身，烟瘾频发，神智糊涂，长春虽有亲戚，但兵荒马乱无人认领，懵懵懂懂的无家可归。

    由于战局变化，我军放弃长春，婉容等被解送至吉林。当国民党军逼近吉林时，婉容等6名皇族人员于1946年5月25日，由吉林省公安局解送延吉，关押在延吉监狱。以后再经变动，婉容这个名字就消失了，皆知其必死无疑，但死于何时何地，世人就不甚了了。

    溥仪回忆说：“‘八一五’她和我分手时，烟瘾已经很大了，又加病弱不堪，第二年就死在吉林了。”当年与婉容同行，最后在延吉分手的溥杰夫人嵯峨浩回忆中推测说，婉容死在图们。其他人或后来学者，有的说婉容死在图们，有的说死在敦化，有的说死于通化，还有的说死于吉林。就当时关注此事的中央社也报道说，婉容“客死敦化”。

    其实真实情况是，婉容等随我军撤出长春，曾在吉林暂短逗留，后转移到延吉，押在延吉监狱。在押往延吉的过程中，婉容已不能行走，当时吉林省公安局司法科副科长姚殷君回忆说，曾就婉容问题向局长请示怎么办，局长指示：弄个沙发抬着走吧。婉容是被抬上火车才到了延吉的。到延吉住在延吉监狱，期间，婉容曾不能行走，不知吃饭，大小便失禁。为稳定婉容的病情和精神，监狱曾给她提供过一定量的鸦片，使婉容的精神状态曾有一点缓解，当时幸好有一个同监的女犯人照顾着婉容。其实，婉容等6名皇族人员的身份既不是战俘，也不是犯人，但又不是普通的百姓。

    此时国民党军的攻势咄咄逼人，战火一度烧向敦化。根据形势，我军决定把押在延吉的婉容等6名皇族人员同其他要犯全部转移到解放区的大后方——靠近苏联的佳木斯。转移时，婉容病重不能行走，又加上神志不清，最后决定留下来。其余5名皇族人员向她告别时，她已不能理解正在发生的是什么。

    在溥杰夫人嵯峨浩等5名皇族人员离开延吉的第十天，1946年6月20日早晨5时许，婉容去逝，年仅40岁。延吉监狱为她准备了一口棺材，穿着旗袍黑褂的末代皇后，盖一条新的绿色毯子，安躺在棺材中。军区卫生部派一个排的战士，将婉容埋葬在延吉南山根儿，从此中国最后一个皇后郭布罗·婉容香消玉殒，默默无闻的湮没于延吉市郊的荒草野树中，不见了踪迹。以致于当人们回忆起中国近代史这一位凄美悲惨的皇后时，甚至连她死在何时，葬在何处都搞不清楚，使这位悲剧式的末代皇后，更增加了悲剧的色彩。

    关于婉容在延吉监狱病逝的原始登记表，曾被专家们从今吉林市公安局的档案资料中查出，在一份《犯人登记表》的最后一页第一栏，有如下登记；“溥俭以下五名，六月十日送牡丹江”；第二栏记有“荣氏，伪皇后于六月二十日午前五时亡去。”两栏都有经手人姚殷君在当时加盖的名章。这是关于婉容逝世最原始的记录。登记表中的“溥俭等五人”就是被遗弃在大栗子，后与婉如一起颠簸流离的皇族人员。登记中的“荣氏”，即婉容，因其父为“荣源”，虽然其正确姓氏为“郭布罗”，这里按汉姓简记之为“荣氏”。因为最后这次转移去佳木斯，曾途经图们、牡丹江，也许因此才有人推测婉容死于图们的吧？（付杨据《延吉文化之旅》整理）